王竹語

10. 兩害相權取其輕

【故事原文】

趙人患鼠，乞貓於中山。

中山人予之貓，善捕鼠及雞。月餘，鼠盡而其雞亦盡。

其子患之，告其父曰：「盍去諸？」

其父曰：「是非若所知也。吾之患在鼠，不在乎無雞。夫有鼠，則竊吾食，毀吾衣，穿吾垣墉，壞傷吾器用，吾將饑寒焉，不病於無雞乎？無雞者，弗食雞則已耳，去饑寒猶遠，若之何而去夫貓也？」

明．劉基《郁離子》



【大意解釋】



有個趙人，家裡老鼠橫行無阻，穿牆咬衣，十分囂張。他逼不得已，到中山地方去借貓。

中山人給了他一隻貓。這隻貓不僅擅長捕鼠，對於偷吃雞更是拿手。過了一個多月，他家的老鼠固然沒了，可是他的雞也被吃光了。

他的兒子很擔心這種情形，問他：「何不把貓趕走呢？」

他說：「其間的利害關係，不是你所能領悟的。我們發愁的是危害的老鼠，而不是沒有雞。老鼠囂張，偷吃糧食，咬壞衣服，穿透牆壁，破壞家具。這樣下去，我們就要挨餓受凍了。這些為害不是比沒有雞要大得多嗎？沒有雞，大不了不吃雞而已，根本還不至於到挨餓受凍的地步，為什麼要趕走貓呢？」



【延伸寓意】



兩害相權取其輕。生命中的取捨，其實是非常不易的。取捨當然是痛苦的，但人生一切的痛苦不是來自外在的情況，而是源自我們自己的態度。人生是由自己所決定，不論什麼考慮的角度為何，一切都是自由意志，一切後果都要自己承擔。現在有的以後不見得能長久持有，現在沒有的也不見得永遠不可得；取捨，像秤一般懸掛於人們的快樂與悲傷。只有當心中空無一念，思慮清晰時，才平衡靜止，把事情做對，做出最正確的取捨。明．劉基〈司馬季主論卜〉：「昔日之所無，今日有之不為過；昔日之所有，今日無之不為不足。」畢竟，人生的榮譽和讚美都是別人給的，只有過程是自己的！

我不能挑選最好的，而是最好的挑選了我。